一个人的命运，既要靠自我奋斗，但也要考虑历史的进程。
这一逻辑，在诸多“国产替代”的进程中体现得淋漓尽致。过去的me too药物，本质上依靠的是时间差红利。
对于并不具备颠覆性的创新技术来说，时间差极为关键。这一点，在2价HPV疫苗领域也是如此。
如果说，上半年万泰生物业绩持续下滑，2价HPV疫苗销售遇阻，只是初现端倪。那么，其最新的三季度业绩无疑彻底告诉市场一个残酷的事实：2价HPV疫苗有点卖不动了。
与之相反，保护效率与售价更高的9价HPV疫苗却是一路高歌猛进。
一场HPV疫苗消费分级正在上演。
卖不动的2价疫苗
上半年，万泰生物的业绩表现一言难尽，总营收41.6亿元，同比下滑30%，净利润17亿元，同比下滑37%。
到了三季度，更加出人意料。第三季度，公司营收8.05亿元，同比下滑70%；扣非净利润4927万元，同比下滑96%。很显然，万泰生物的2价HPV疫苗增长引擎遇到了问题。
细究原因来看，一方面是因为量的减少。在三季报中，万泰生物2价HPV疫苗及新冠相关产品销售收入出现较大幅度下降。虽然公司并未专门提及2价HPV疫苗下降了多少，但从单季度的业绩来看，答案已经不言而喻。
另一方面，则是价的下跌。2022年，沃森生物的二价HPV疫苗上市，成为第二款获批上市的国产HPV疫苗。作为后来者的沃森生物，开始采用价格战的策略来抢夺市场份额。
2022年5月，在江苏省的HPV疫苗竞标中，沃森生物以246元/支的价格获得了高达22400支/瓶的中标量。而万泰生物HPV疫苗中标价较高为329元/支，只获得了9600支/瓶的中标量。
感受到竞争压力的万泰生物，也开始了降价之旅。今年7月，万泰生物以116元/支的价格中标广东省HPV疫苗采购项目，相比去年已折价过半。
也就是说，在量、价齐跌的情况下，万泰生物最终交出了一份史上最差的三季报。
2价跌倒，9价吃饱
当然，从逻辑来看，对万泰生物的2价HPV疫苗影响最大的并非沃森生物，而是默沙东的主动出击。
大家都知道，HPV疫苗的“价”，是指它含有的病毒型别的种类。“价”越高，能预防覆盖到的HPV病毒亚型种类也越多，保护率自然也会越高。
因此，当前默沙东最高价的Gardasil-9就成了香饽饽。2023年以来，高价HPV疫苗开始加速发力。
这一方面是因为，过去防护效果更好的9价HPV疫苗适用人群为16-26岁的女性，而2价和4价HPV疫苗适用人群更为宽泛是9-45岁女性。这导致，部分超龄女性只能选择接种2价和4价HPV疫苗。
但如今，青睐高价苗的小姐姐们，已不需要为年龄担心。去年9月，默沙东的9价HPV疫苗获得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批准，适用人群扩大至9-45岁女性。
这意味着，此前一部分因年龄限制而只能选择接种2价HPV疫苗的女性，如今或许会转而选择9价HPV疫苗。2价HPV疫苗的目标人群，也由此受到压缩。
另一方面则是因为，默沙东4、9价HPV疫苗供应不足的情况，有所缓解。
此前，9价HPV疫苗一直处于供不应求状态，甚至需要加价、抢号才能接种，不少人因为预约不到9价疫苗，转而选择2价疫苗。
对此，默沙东也一直在不断扩张9价HPV疫苗的产能。此前，默沙东中国CEO田安娜表示，默沙东投入超过10亿美元提高已有的HPV疫苗生产设施产能，随着产能的继续扩大，到2023年供应量预计将再翻一番。
如今，默沙东的9价HPV疫苗产能已经出现明显提升。这使得进口的9价HPV疫苗比以往更容易约上，以至于不少区县的社区卫生服务中心，都发出了9价HPV疫苗免预约接种的通知。
这种情况下，自然使得部分之前抢不到高价苗向低价苗妥协的接种者，重新转向9价HPV疫苗。
这也在其合作伙伴智飞生物的业绩中得到了体现。三季度，智飞生物营收148亿元，同比增长41%；扣非净利润21.69亿元，同比增长15.32%。
核心业务都是HPV疫苗，但万泰生物和智飞生物却在2023年开始分道扬镳，属于2价疫苗“躺赚”的时代结束了，9价疫苗仍在加速奔跑。
命运是由不同的时代决定的
在2价HPV疫苗的“躺赚”时代，万泰生物无疑是最幸运的。
2020年5月，万泰生物的2价HPV疫苗在国内获批上市，成为首个问世的国产HPV疫苗。在那个一苗难求的年份，即便是保护范围略逊一筹的2价HPV疫苗，也受到了无尽追捧。
当时，凭借2价HPV疫苗所蕴藏的巨大想象空间，2020年万泰生物上市后，以近30个涨停板刷新了市场认知。
在此后的两年时间里，万泰生物的表现也没辜负投资者的期望，市值一度超过1500亿人民币。但正所谓，时来天地皆同力，远去英雄不自由，市场从来都不是一成不变的。
对于万泰生物来说，已经足够幸运，不仅前瞻性地踩中了2价HPV疫苗风口，并且还赚取了丰厚的利润。
截至目前，公司账上现金现金余额超过50亿，且市值仍然不低。在这一背景下，万泰生物能够相对更从容地去布局未来。
事实上，在国产9价HPV疫苗研发领域，万泰生物大概率是首个上市撞线的选手。这也意味着，万泰生物依然有可能继续在HPV疫苗市场大展拳脚。